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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浪漫,魔幻,现实|贵州“地气”

“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人无三分银”

人们对于贵州的印象常常如此,穷乡僻壤。在现代化发展中,贵州处于断裂位置;同时贵州的山地环境与少数民族文化,又让贵州保持着前现代性的景观。如此特殊复杂的贵州“地气”,在第六代导演的书写下,生成了独特的诗意影像,泥土与浪漫交织,魔幻与现实勾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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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的“城市化”进程,保留下了贵州“农耕”空间与文化,差异化的现代化体验,也让其得以呈现出传统农耕美学,农耕与现代城市之间的矛盾。贵州的“泥土”气息常常包裹着新世纪的贵州影像。


导演丑丑的三部民族景观电影《阿娜依》《云上太阳》《侗族大歌》用了大批笔墨对民俗景观进行描摹。


《阿娜依》中,对于“泥土”景观的呈现大大多于叙事的表达,导演运用大量的长镜头,节奏缓慢地一一呈现贵州的自然与人文景象。氤氲潮湿的群山、错落有致的梯田、苗寨民居和苗族的传统图腾、舞蹈……整篇电影描绘出了贵州苗族的生活状态与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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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开对于少数民族景观的呈现,贵州电影对于城市的呈现也透出“泥土”的气息。


电影《无名之辈》,以看似繁华的高楼大厦开场,然后揭开其是正在施工大厦的真面目,紧接着呈现“眼镜”和“大头”抢手机的情节,以他们的逃跑路线,挨个表现城市里的低矮煤房、烟雾缭绕的麻将室,表现出贵州城市化进程尴尬的场面,城中村的景观与其中“无名之辈”的生活状态构建而成的“地气”,由夹缝的水泥中漫出,土气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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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化发展不均衡、城乡问题等等的表达在诸多电影中屡见不鲜,而贵州影像对于这一问题的表达,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浪漫”。


影片《地球最后的夜晚》,生活在破败不堪的水泥房中的万绮雯,于绿色塑料洗衣机与废弃工厂中,仍穿着绸缎裙子,涂抹鲜艳口红,这是她们对于城市的执着向往,也是对于落后城镇环境的抵抗。


导演毕赣在场景处理上,选用了粉色的舞台与荧光灯等等充满了港式风情的布置,同时运用港台歌曲,土气的、伪造的“资本”气息,不仅展现出这个地理空间中年轻人对于城市简单而无望的向往,与城中村的景象交织,反应出对于城市想象、深情凝望下的浪漫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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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浪漫来自对于故乡的深情留恋。


《四个春天》里的两个老人生活在农业与城市化之中的城镇中,懂得一些都市生活习惯的同时,却依旧执着保留着耕种的习惯,保持着对传统乐器与民歌的坚持,两人在老旧的房子中互相对唱,简洁朴素的日常,已是极为柔软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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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晓志导演的作品通过黑色喜剧的方式,夸张和错位的情节,呈现出荒诞的魔幻性色彩。如前文中提到的《无名之辈》,胡广生喊着“一步一个脚印”的口号,踌躇满志,最后成为众人的笑料,小人物没有能力通过自己改变生活,体现出对于未来、人生形而上学的表达。


更加具有魔幻色彩的是毕赣的《路边野餐》,影片前30分钟,散漫叙事,过去与现在,真实与虚幻的片段意识流般地出现。随后线性叙事,陈升与过世的妻子和侄子平静的生活,但线性的叙事之下却是梦境,这是陈升对于生命遗憾的幻想。在此导演向真与假,想象与真实的关系发出了挑战,以魔幻荒诞的方式表达对生活中固有真理的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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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影像利用贵州特有的阴冷天气,破旧房屋,杂乱的城中村等外部环境,以及对于底层生活景象事无巨细的展现,向外呈现出了一个现实主义空间。


许多作品也具有向内的现实主义表达


导演饶晓志重视对于人物内心现实感的塑造,“小人物都被世俗化、游戏化了”,“经历了再多苦难,都嘻嘻哈哈”,人物质朴的愿望与透出的烟火气,让电影更能在所涉及的范围内“例示”出真实的社会样貌。


毕赣的影像对于回忆与梦的表达,解放了世俗压抑下的人类精神欲望,将人内心的渴望与追求放大,揭开人类的本真,这是对于内心另一层面的现实主义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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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的创作中,则呈现出的是较为写实的影像世界和现实关怀。陆庆屹的《四个春天》作为一个家庭纪实影像,朴素单一的拍摄手法更是呈现出了克制的写实主义美学。

泥土、浪漫的呈现,魔幻、现实的表达,讲述的总是远离繁华的贵州故事,无论是对于乡村城镇泥土气息的呈现,还是对于城市与乡村的浪漫情感,亦或是以魔幻反叛现实,以写实“例示”社会,殊途同归,皆来自于贵州的“地气”,充满人文关怀。


贵州影像中那些生动平常的瞬间,也能带来切身的共鸣与体验。因为——“贵州很远,但大家的情境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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