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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悲剧与时代隐喻 (上)(上) 由于本片云集了多位有实力的演员,加上剧情强大的戏剧潜力,本片在上映之前就备受关注。从业界定位来说,《兔子暴力》很像刁亦男导演的《南方车站的聚会》。试图通过高质量的制作,剧本的强戏剧性和“文艺片”味儿,加上吸引观众的悬疑剧情来取得口碑和票房的双丰收。 但笔者觉得这部片子没能很好地达到这个目的。《兔子暴力》有着导演系“优等生”的风格,是一部非常表现导演“自我”的作品。这份自我体现在影片的立意核心上,却没有被成熟地演绎到剧本、表演中,造成了观众好似在看青春疼痛文学的尴尬观感。虽有不足,但本片的几位女性角色又颇具寓言性,让电影暗藏的时代和城市隐喻十分有趣精彩。接下来,笔者会逐项讨论上面提到的三点。 (申瑜导演) 从风格选择上,《兔子暴力》带着浓浓的文艺片风格。这个文艺味的根源,在于剧本。所以相比于视听语言,相比于评价导演职能的完成度,笔者认为更需要从编剧的角度来审视《兔子暴力》的质量。 本片最大的特点就是悬念冲突极度的戏剧化。三个充满矛盾的家庭,三个女孩既相似又互成对比,多种社会关系的冲突让角色间的关系饱含剧情张力。再加上曲婷所处的复杂困境,进一步丰富了悬疑剧情的故事性。加之一个讨巧的设定——一个可以穿越时空回到最理想时刻的隧道的传说,给现实的背景增加了一丝浪漫和魔幻,还给予观众一份期待,期待一个不那么现实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以说,大部分文艺片剧本里高频的元素本片都有。比喻地讲,这是一个“优等生”的剧本。可是,这也为编剧提出了巨大的难题:如何让角色通过合理的行为有条理地解决矛盾。 很可惜,这部分本片做得并不让人满意,角色们的行为难以让观众认同。即便四个主要女性角色都非常有感性号召力,却没有很顺畅地让观众站到她们那一边,去理解她们的动机和做法。这导致了观众看角色的行为怎么看怎么不合理,形成一种角色“幼稚”的错觉。虽然影片宣传时以成长作为卖点主题,但三个女孩并没有在片中获得什么成长,反而是通篇不称职的、“幼稚”的母亲曲婷有了些许成长,回归了传统母亲的形象。 缺乏成长的角色,让角色形象单一,不够丰满。而且,角色的行为往往很极端,让人看着很尴尬。比如,在水青为了绑架好友金熙而演出道歉的戏码时,金熙首先选择了逃避,逃课去了校广播站。在广播站,金熙先独自读了一段描述小镇光鲜发展下破败内核的感性文字。这段辞藻华丽的文字本身就带有极其鲜明的高中年纪的写作特点,尤其是其劣性,让观众已经感觉有点尴尬。 然后这份尴尬达到了顶峰——一个长镜头,表现了金熙要求水青通过广播向全校朗读自己的道歉信的过程。在读信的过程中,金熙后悔了,试图阻止水青,然而水青为了稳妥地拿下“绑架目标”,死命地读了下去。两个少女就在这个镜头里抢夺麦克风。 (痛苦抢夺麦克风的二人) 高中的年纪确实会有些稚气的行为,但这个长镜头的观感极其难受。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女孩做得太过分,从受害者变成了欺凌者;一个道歉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行事极端,没人拉得住,进一步伤害了他人。纵观全篇,角色们的行动模式几乎没有变化,水青的极端执着,今熙的过分尖酸,马悦悦的逃避和单纯延续到了结尾。 水青是本片最异样和极端的人。本文开头就破了影片的标题:一个单纯的人在执着时可以多么残酷。水青就是这个立意核心的人型具象,所以众角色都是为了衬托她而存在。 作为17岁的高中生,水青为了拯救母亲,表现出了过分的聪明和冷静。她能冷静地面对黑社会,甚至通过威胁他们保护自己。面对恶人,她一丝畏惧都没有,甚至还一度把要债人老杜(黄觉饰)逼退了。在尝试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她一直是绝对的主导者。 (冷静劝说、命令曲婷完成绑架计划的水青) 为了突出立意核心,水青的极端做得太过,不仅让她的形象平面化,结合行为的不合理,还让人物脱离生活,没有了真实性。 真实性一旦受损,观众就很难对电影有信念感了。由于导演强烈的个人表达欲望,导致创作者为了主旨写角色行为。当角色是为了作者本身想表达的思想服务时,失真的观感就会让观众尴尬,就会造成一种青春疼痛文学的酸味。而这种酸味也因为视听上的一些所谓文艺处理变得更加严重。在下一部分,我们会聊聊为什么《兔子暴力》大体上优秀、成熟的制作技法,反而加重了本片的青春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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