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看完电影，你变强大了还是变软弱了？”——贝拉·塔尔

 ▶ 封面图：都灵之马 A Torinói ló (2011)

匈牙利最著名的电影大师莫过于号称“长镜头之父”的米克洛什·杨索，他一生迷恋长镜头，对长镜头电影有着一流的调度和掌控能力，并以此闻名于世。

而在杨索之后， 贝拉·塔尔 成为了匈牙利最具突破性的杰出的电影导演。今天小宫就和你聊聊贝拉·塔尔这位被称为“20世纪最后一位电影大师”的导演。

当局的黑名单

 ▶ 都灵之马 A Torinói ló (2011)

就算被冠以如此高的头衔，贝拉·塔尔却没那么在乎。

他本人说：“我有良多头衔，但我没有太眷注他人如何称说，我即是我自身。我没有太在乎什么‘最初一名巨匠’，我即是个想拍好自身影片的片子人。”

 ▶ 旷野旅程 Utazás az alföldön (1995)

对于拍片子，贝拉·塔尔有着自己的坚守。他坚持用粗粝的黑白胶片，坚持拍社会底层人的生活，热衷于长镜头，并且绝不玩弄跌宕起伏的故事，只拍最简单的东西。

他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他个人深层次的渴望和追求，同时也自带性格，毕竟人和作品的关系是复杂和单纯的。

 ▶ 诅咒 Kárhozat (1988)

16岁的时候，贝拉·塔尔拍摄一个吉普赛工人写信给当时政党的高层想要离开匈牙利，因为他们「再也不能忍受，没有工作，没有食物，一无所有的生活」。

这也使贝拉·塔尔成为当局的黑名单。

 ▶ 鲸鱼马戏团 Werckmeister harmóniák (2000)

就算后来在申请大学哲学系入学时因政治正确性的考虑遭到拒绝，但他强烈的社会道德责任意识并未消逝。

他不畏强权，拍摄一户因为无处可居侵占他人屋舍的人家，警察把这家人抓走，拍摄这个纪录片的贝拉·塔尔也跟着入狱。

 ▶ 穆罕默德 Muhamed (2017)

从早期社会主义写实风格的三部曲《家庭公寓》《局外人》《积木生活》，到《五个人的幽闭恐惧症》开始在电影形式上朝向魔幻风格，当局的打压反而激发了他无限的创作热情。

其后《妈的毁灭吧》《撒旦的探戈》《鲸鱼马戏团》文学三部曲更奠定了他在世界影坛上的重要地位。

 ▶ 都灵之马 A Torinói ló (2011)

“当你看完电影，你变强大了还是变软弱了？”

 ▶ 撒旦探戈 Sátántangó (1994)

关于贝拉·塔尔有两句话经常被提起。

法国当代哲学家雅克·朗西埃在《时间的工作》里写道：“如果你不愿意花7个小时看贝拉·塔尔的电影，看他电影里连绵的雨水落在匈牙利的平原上，你就没有时间来领悟艺术的幸福。”

朗西埃说的是贝拉·塔尔1994年的《撒旦探戈》。这部全长7个半小时的影片，仿佛是在挑战观众的耐性。

 ▶ 撒旦探戈 Sátántangó (1994)

若耐心看下去，你也许会在这些绵长的镜头里发现玄机。

在第二章开篇跟拍的长镜头里，骗子Irimiás 和助手Petrina 走在风中的背影，狂风一路卷动着地上的垃圾，而这个镜头同样出现在倒数第二章里，一派末日将至的萧索气息徐徐呈现。

 ▶ 撒旦探戈 Sátántangó (1994)

美国艺术评论家苏珊·桑塔格曾说：“（《撒旦探戈》）每一分钟皆雷霆万钧，引人入胜。在我有生之年，每年能看一次《撒旦探戈》，是一种幸福。”

当“幸福”这样的评价出现在对贝拉·塔尔作品的评价时，也许颇有些格格不入。这位被很多人称作悲观主义者的导演，几乎每部作品都充斥着对生活“黑暗面”的展露。

 ▶ 撒旦探戈 Sátántangó (1994)

而这样用影像传达着愤怒和悲伤、挑剔着社会问题的电影，会让人“幸福”吗？

 ▶ 撒旦探戈 Sátántangó (1994)

对于质疑，贝拉·塔尔曾在2016年香港国际电影节上，带着他的封镜之作《都灵之马》，把问题抛回给观众：

“许多人说我过于悲观，然而我想问的是，作为观众，当你看完电影的时候，你变强大了还是变软弱了？”

 ▶ 都灵之马 A Torinói ló (2011)

也许在《都灵之马》里，

当那些颇具贝拉·塔尔个人风格的长镜头、单调荒凉的黑白画面、压抑肃穆的场景，以及一个个孤苦贫困、愤世嫉俗的人物角色行走在荧屏中时，

你会在某一刻窥探到导演的柔软，和自己对就算不那么阳光的世界，也能温柔以待的 强大改变。

 ▶ 都灵之马 A Torinói ló (2011)

2011年拍完《都灵之马》后，贝拉·塔尔就放下了摄影机。对他而言，这是一部最纯粹的电影。

用他的话来说，

“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 贝拉·塔尔 Béla T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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