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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态度Vol.1 | 在广州做放映社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公园前地铁站外的一排排骑楼中穿行, 好像行走在上世纪的民国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各式小店,川流的车行扑面而过, 好像都在写着与我不合的热闹。 忽然有一刻,我拐进了一条小巷,这里的三两人烟, 复古的街头格调, 刚好写着与我不谋而合的沉静。 我无意间拐进了巷尾的一栋民房, 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别有洞天的小世界。 ☟ 木鸡茶社 NO ATTITUDE 大家好,这里是 没态度电台 , 一档由影像后宫独立开发, 专注于和来自各行各业各类工种的“影迷” 唠嗑的深度电影交流聚落。 我们没有态度,只想畅所欲言. Vol.1 收听指南 1 在广州做放映社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2 地域电影对个人的影响有多小? 3 阿飞的神秘彩蛋?
音频配乐:<John Lennon _ Plastic Ono Band - Imagine>;<Karen Souza - Creep>;<Karen Souza - Tainted Love>;<Sofia Jannok - Liekkas>;<Erin Lang - You're Better Off>;<Eva Cassidy - Fields Of Gold (Album Version)>;<Saskia Bruin - The Look Of Love>
话题延伸 万玛才旦《气球》上映背后, 是“藏语电影新浪潮 ”的又一次闪亮登场。 许多名导都偏爱以特定城市为故事发生地, 透过影像里的城市,记录一个地域的人文。 地域电影的地域性和大众性之间有着 难以权衡的鸿沟, 作为民间的独立放映空间, 这种以交流为主的社区的出现, 会对城市影像文化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我们只是小范围的自嗨.mp3”文字版 陈滟 :大家好,这里是没态度电台,我是陈滟。 淑燕 :我是淑燕。 陈滟 :今天我们邀请到了木鸡空间的主理人阿飞,请阿飞做下自我介绍吧。 阿飞 :我们跟影像后宫应该也蛮多次接触了,部分的人应该是有来过木鸡茶社的这个电影放映的这个场所,然后自我介绍就是,我们这边平时是一个喝茶、聚会、朋友沙龙的地方…… 淑燕 :还有一个观影对吧? 阿飞 :观影,对,偶尔呢有机缘的话呢也会就是一两个月有一两次那种青年导演的见面交流,算是特别的展映,然后目前还是在非常小范围的我们的自嗨。 淑燕 :我有一点点想问的哦,您介绍了这么多,也介绍了我们影像后宫,但是我们影像后宫的粉丝可能会不知道您个人的自我介绍,方便介绍一下自己吗?因为刚刚你介绍的是木鸡空间。 阿飞 :我们这个主题是……我个人的话也没有很多可以介绍的,就是木鸡空间目前的运营吧,我也不敢自称什么主理人。 淑燕 :文化交流场所那么多,你为什么选择茶社这样一个形式来运营呢? 阿飞 :之前福星告诉我有这样一个采访,或者说是一个聊天的时候,让我自己去回想了一下这两三年的一个过程。 我会想到最初的时候,刚在广州的时候,是有和舍友、朋友他们,因为我们下班之后会去附近一些清酒吧,就有想着什么时候也能玩一下自己的东西。如果能在下班的时间,白天上班下班能自己玩这样的。 然后后来就是终于有这样一个机会,这样一间茶社,之前是有朋友在经营,后来他去了别的地方外出了,我们就把他承接了过来,渐渐的加入了自己的东西。 后来才发现,之前的那种想法,白天在上班,晚上来小酌一杯完全是不切实际的,实际上是打了两份工的这种,而且可能还没有工资。 淑燕 :(木鸡茶社)两三年,那就是17年的时候才慢慢成型的? 阿飞 :17年的时候我来过这里,18年的时候算是慢慢的参与进来。开始的时候我只参与一些空间的氛围、小摆设的一些添置,后来渐渐的多一点运营方面的,运营的也不咋滴。 淑燕 :没有啊,挺好的。这个在美团上口碑是特别好的,第一句话点进去的一定是,老板人特别好,非常贴心的空间,暖心的空间。 阿飞 :打住打住说正经的吧。 为什么我一直看中社区这个东西,我一直还是蛮看中我们与观众交流的这样一个氛围的,刚开头的时候,我们和一些分享人聊到,分享人可以少聊,如果大家没人聊的时候,我们再来带头营造这个氛围,还是尽可能的保证每位参与者都能表达他的声音。 淑燕 :作为一个放映站点,每周都有固定的放映期次,您有没有遇到过让您特别感兴趣,或者记忆特别深刻的事情? 阿飞 :记忆深刻的几乎都是人特别少的场次,因为观众特别多的时候,我们机会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所以过后就会一片空白的这种感觉,然后完了就想着去吃个夜宵就完了。 我记得是第一场的时候,除了我们自己两三个自己的朋友过来,我们七点钟开始,在六点半过后我们就在门口张望着,就好像见到一个过路的人,都恨不得拉过来(淑燕:进来看电影看电影)。最后会有一位不是属于我们原始的朋友圈过来的,后来我们会跟他调侃说他是我们元老级的观众,就他一位。 还有一次我记得就是在我们已经相当稳定的时候,每周一期的大师经典,就是每期一部经典导演的作品。有一次放的是小津安二郎的《秋刀鱼之味》,然后最后报名的没有,出乎我们预料,小津已经这么冷门了吗?后来就是临时空降了一位,我们当时的放映计划已经取消了,然后我们就到旁边的咖啡馆里,自己喝咖啡聊起来了。 淑燕 :我还以为会发生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没想到都是出乎意料的,答案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阿飞 :就非常凄惨的经历,记忆非常深刻。 陈滟 :那你有没有想要放弃的时候?就觉得好难啊都没人来? 淑燕 :而且没啥钱,你要是不把他商业化,而且目前也商业化不起来对吧。 阿飞 :也没必要。 淑燕 :有没有想过放弃的时候呢? 阿飞 :也不会吧,我觉得没有所谓的放弃与坚持,我可能就是在现在的一个状态,然后一步一步他自然的在发生、在裂变增长,或者在衰减,就让他自然发生吧。 淑燕 :我现在对您前方的那些书挺感兴趣的,这些书是您有选择的购置的吗?会不会说我喜欢这个作家,我就把这个作家的书买多一点,这段时间我们放映哪个导演的作品,我会把这个导演的作品买上来,摆上去。它们会更换吗?因为每次来我都会看到新的不同的书。 阿飞 :其实会有吧,但很多时候是蛮无意识的习惯动作,就像我们开头的时候就是买了一些电影主题的书籍,后面也有一些朋友愿意给我们提供一些海报之类的东西,这也是我们有意识的。但我觉得其实也只是一个装点而已,因为我觉得真正来翻的其实也并不多。 淑燕 :随手一翻就放回去了,也不知道自己读的是什么。 阿飞 :平时会放一些电影相关的书,或者图书市场上新出来的书籍,比方李长东的,或者万玛才旦的这些,都是我们看到的,或者偶然买到的。 淑燕 :那这些书会出售吗? 阿飞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淑燕 :就是想跟你聊一下万玛才旦。最近《气球》热映,就算排片量挺少的,但是在圈内热议还是挺多的,你对这类电影怎么看?这也算是个地域电影吧,也可以归类为小众电影吗,你觉得呢? 阿飞 :可能按我们目前的就是文艺片吧这样通常的叫法,但我其实还没有看,我也不能说怎么评价它。我只能说,综合他过往的一些题材,我是蛮感兴趣的,另外也还是觉得蛮有新鲜感的。 像我们现在的大家同处在一个汉文化、城市化的日常中间,挺难有一些新奇的、非同质化的内容,他首先在素材或者根基上会比较牢固这样子,或者说他的土壤还是非常的新鲜,非常的能够自发的产出内容,并不会像我们有时候看的一些电影,感觉像是为了拍电影而拍,并没有真实的表达欲望。 淑燕 :地域电影是对城市人文的一种无声记录,你有没有因为电影和某座城市产生联系的经历? 陈滟 :就是因为某部电影然后对某个地方感兴趣,然后会去找一些相关的东西,或者说因为某部电影去了某个地方。 阿飞 :这样的明显的是没有,不过潜移默化里会有一些。 淑燕:对哪座城市产生好感。 阿飞 :但这种是在你的行动中稀释得非常少的,我并不可能说有这样具体的什么行动,但可能他稀释到潜移默化里面的一点点无意识的。 我可能会跟你的电影走上反方向了。我基本上是作为电影的观赏者,观众这样的角度去观看,我可能不会像大家作为现场的参与者,更侧重电影现场在发生着什么,我可能更多还是从欣赏的角度来知道这部电影在过去现在、国内国外这样一个长时间中的一个价值。 淑燕 :我跟你就不一样了,我就是那种真的会跟一座城市产生联系的那种。比方说我一段时间很喜欢是枝裕和,然后我就会对日本文化产生特别浓的兴趣,算是他们的一种文化价值观的软植入吧,但我觉得这样子特别好。他们的食物、地点,会让我觉得我想去打卡,也想吃,就算我去不了日本,我吃东西都会往着日式方面找。像一些欧美电影,每个国家的电影都算是一种文化的软输出。 阿飞 :他或许客观上存在这样的一种东西,但是从我的视角我会把这一部分过滤掉。 淑燕 :哇你怎么能做到过滤掉,我觉得那些是电影中的精华诶。 阿飞 :就像刚才说的很简单很根本的,就是无国界无差别的这种,当然这种现实中是很不可思议的,他是一个偏颇的,但对我来说更多的是侧重于一些人类共通的一些情感啊、性情啊这些共通的东西。那些差异化的东西,我可能没有那么多去触碰到它。 陈滟 :如果有一天你家乡/你从小生活的地方拍了一部电影,大家都说“哇我们这里拍了一部xx的电影”都很兴奋,你会不会有一种故乡的情怀在里面,就会对这部电影有一个特别的感觉? 阿飞 :会有一点点吧,但很快就过去了。 淑燕 :那感觉这样的话,地域电影的市场不太行了。 陈滟 :很多时候,别人就会有一种圈地自萌的感觉,那个地方的人说“哇好好看,拍的超好超牛”然后外面的人“天呐这是什么,这么烂的片都能出。” 阿飞 :刚才我有解释一下,地域电影实际上大家怎么定义的我不太清楚哈,我觉得可能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我觉得他不管作为什么地域电影或者外太空电影,他最重要的如果他的内容他的核心,依然是人的或者是生物的存在的还是这一类的东西来触动。 淑燕 :你这样一说,就感觉我很想和你battle地域电影。我觉得地域电影就是有他的特色在才出名,不能用一句无国界就把他的特性磨灭了。 阿飞 :他当然是因为地域的东西,或者说部分因为地域的东西就受到大家的瞩目,不管是猎奇的心理,好奇或者说一种向往,但这种东西归根结底还是人类一种内在的情绪,比方是,对陌生地方的好奇呀,或者是对陌生领域的不了解想去从不了解到了解,我觉得这种也还是正常的。 我觉得地域的他就包含在我们通常说的大众的这样一个范围内的,我觉得没有把他割裂出去。 淑燕 :但有时候我又会把地域电影和方言电影稍稍的代一下钩。我知道很多地域电影会采用普通话版本,像之前播的一部潮汕电影。 阿飞 :是叫什么? 淑燕 :《草戒指》。很多人不能接受的一点是他的配音使用普通话版本的,他不是用潮汕方言。大家会有一个观点认为,地域电影用方言配音更有地域特色。 陈滟 :就好像没用方言会失去一种味道。 淑燕 :就好像你看美剧但是你听了中文,就会“哦天呐”的那种,就觉得融不进去。 阿飞 :《让子弹飞》你们当时看的什么版本?我们通常大家看到的都是普通话版本的,但他实际上有个四川方言的版本,挺有意思的。他可能已经脱离了方言电影、地方电影的范畴,但他表现的内容、形式都已经跟地域电影不太一样。 淑燕 :反正我就觉得地域电影就是能把地域特色都发挥出来,不管是选景、配音、服装等可以展现的淋漓尽致。也不能说萌地自圈,也是让别人接受一下看到那个地方的特点。像万玛才旦一样。 陈滟 :但是有些做的不好的,就会特别放大那个地方的一个标签。就像潮汕电影他们自己拍的一些,会很放大说那里一个家庭很重男轻女、有很多小孩这样的刻板印象。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发展中,这种标签我觉得应该要被去掉了,因为越来越多的潮汕人家,他们的家庭里可能也就一个孩子啊,也不会说一大群的。 淑燕 :但好像确实,潮汕那边重男轻女比较严重。 陈滟 :这确实,但我觉得其实随着时代发展,越来越多出来的一些人,他们思想上的一个转变再带回去,很多标签应该是要被卸下了,但人们一直没有去卸下来。 淑燕 :其实你说的这个标签,一样也可以通过地域电影去改变, 陈滟 :但是有些地域电影会为了迎合外面人的印象去放大某些标签。 淑燕 :那就得看导演本身的认知。 陈滟 :对,地域电影还得看导演。 阿飞 :所以你也是潮汕人? 淑燕 :你也? 阿飞 :我不是啊。 淑燕 :我也不是啊。 阿飞 :我河南的。 淑燕 :河南的!哎呦妈耶河南话好好笑,上次剧本围读会就有个人用方言的。 阿飞 :我自己已经不怎么会说了,我是非典型的河南人。之前在重庆、福建,然后工作在广州。 淑燕 :重庆的影视市场你觉得怎样,好像会比广州饱和一点,他们市场非常饱满。 阿飞 :是吗?当时我还是一个理工科的学生。 淑燕 :你不是念中文的吗? 阿飞 :后来转的呀,所以对这方面没有很接触。 淑燕 :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在重庆那边受那边的影视圈的熏陶特别明显,然后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然后转行来广州做。 阿飞 :没有,就是受到那边火锅的熏陶。 阿飞 :我在考虑要不要加个彩蛋。 淑燕 :可以呀,彩蛋加啥? 阿飞 :就是,可能木鸡空间对我个人的影响。 淑燕 :这个好这个好,来来来欢迎欢迎。主要是我们没想到这方面的,就觉得这个问题好老土,因为每次不管是问谁这个问题,都能想到答案。没事你讲,你的观点非常的出乎我意料之外。 阿飞 :本来我很随意的一说,这么一捧我想不起来了。 淑燕 :这也算是你的一个归属吧。木鸡空间会给你归属,这个归属感是从哪来的呢? 陈滟 :是不是你在做你喜欢做的事情,然后就做的挺有意义的,然后就会坚持? 阿飞 :对对,就是自己感兴趣喜欢的东西,要说归属的话好像也有点…… 淑燕 / 陈滟 :太重了吗?/谈不上吗? 阿飞 :对于我来说(木鸡空间)好像一个梦一样,这个梦并不是说梦想理想的那种梦,还是一种恍惚的状态。可能在这几年一直处在这种恍惚的这样一个梦一样,那可能会一直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然后还是蛮感谢前前后后遇到的、结识的一些,来我们这里短暂留住,或者一起有过一些经历的人。 淑燕 :你说是一场恍惚的梦,你不怕他那天给破灭了吗? 阿飞 :没有关系吧。我刚才说的是我个人的,然后我作为一个运营者角色的时候是另外一种想法。说他是一个梦只是对我个人的,抽开我是这里运营者的身份。 淑燕 :把他比作梦也是一个挺大的意义。 陈滟 :我可以理解为这里就是你的这个梦在现实中的一个载体,然后有一天,当你梦到别的时候,就会去寻找下一个载体,去做一些其他形式的东西? 阿飞 :对对,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有可能是这样的,但是作为运营者的时候还是希望他要ok一点。 |